景如卿看着童媚,突然感觉二人的身份互换了,尴尬地咳了咳。
童媚转过身子,故意离景如卿近了些,脸越蹭越近、越蹭越近,鼻子几乎要碰到景如卿的脸颊了,景如卿仍旧是镇定自若,稳如泰山。
“我有过非分之想,不就是三皇子你吗~”
童媚故意将这话说的温柔可人,含情脉脉,她呵气如兰,几个字温润地吐在景如卿脸上,是赤裸裸的勾引!
景如卿看着童媚这副模样,心中生出了几分不一样情愫。他一把拉过童媚,童媚便斜身倒在了景如卿腿上,“我看你是真的想做本皇子的侧妃了。”
童媚本只是想皮一下,谁知道景如卿竟然反将一军。
她挣扎着离开景如卿的怀抱,坐起身来,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碎发,脸红到了脖子根,“三皇子,这样,有失体统。”
“你也知体统二字?”景如卿冷哼道。
童媚低了头,眼神往一旁瞥去,不敢看景如卿,二人便再无言。
车马劳顿后,终于到了华光山下。
马夫停下了马车,下车对车内人说道:“殿下、侧皇妃,这山路陡峭,马是上不去的。恐怕要麻烦二位下车了。”
童媚看了看景如卿的腿,嘟哝道:“也不知道你来干嘛,还要我推你上山。”
可马车里就这么大,童媚一点细微的动作景如卿都听得到、看得着,他睁开眼瞟了一眼童媚,“不是你求本皇子陪你来的吗?”
童媚瘪了瘪嘴,说道:“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……谁知道你当真了……”
景如卿还想继续争辩,便听得外头国师的声音传来,“殿下,侧皇妃,下车吧。”
童媚先一步跳下马车,与小厮一同准备好轮椅,扶景如卿下马车,坐上轮椅。
国师颔了颔首,说道:“华光山路陡峭,是过去高僧特地如此做的。是因为佛庙圣地,该让信徒徒步爬上去才方能显现心诚,切不可让心怀不轨之人,污染了这圣敬之处。”
景如卿点点头表示理解,随即又说,“本皇子是没什么问题,只是怕侧皇妃不愿意罢了。”说着抬眸看了看童媚,不怀好意地笑了笑。
童媚气得想打人,却碍于众人面子不能发作,只能没好气地顶嘴道:“妾身的命是殿下救的,妾身怎、敢、不愿意。”
她故意加重的“怎敢”二字,景如卿满脸笑意地看着童媚。
国师看着二人斗嘴的样子,感受到了景如卿真的同从前不一样了,以前的景如卿,可是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的。
国师打断了二人,“咱们上山吧。”
于是,童媚只得推起景如卿的轮椅,缓缓向山上推去。
众小厮是不跟着上山的,佛庙清净,容不得这么多人,所以,童媚怕是要受累了。
华光山路又陡又长,现在他们是早晨上山,估计到达山顶也得午时了,再加上童媚推着个大男人,时间还得往后推推。
童媚的身子还不大好,加上今日太阳极大,上山路难,童媚远远地看着走得老远了的国师,张了张嘴,想叫他停一停,却喊不出声音了。
她的额头直冒冷汗,抓着轮椅的手直发抖,脑袋也开始发晕了。
这个从前坐在办公室里吹吹空调、从不运动的小白领,这回爬山,竟然……
中!暑!了!
见童媚停了脚步,且与国师越离越远,甚至已经看不见国师的背影了,景如卿觉得奇怪,便回头看了眼,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童媚已经快要脱水了!
景如卿赶紧把揣在怀里的水壶递给童媚,“身体吃不消了,怎么也不吭一声!”语气略显焦灼。
童媚微睁着眼,接过水喝了一口又一口,不一会儿就喝下了大半瓶。
但她仍旧说不出话,喝了水后竟直接坐到地上去了。
这可将景如卿急坏了,他看了看四下无人,便一狠心站了起来,将双目瞪眼看着他的童媚搀到了树荫底下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童媚显然是惊呆了。
“嘘——”这恐怕是景如卿最大的秘密了,此时他也毫无保留地告诉了童媚,“其实我的腿伤早就好了,只是为了迷惑父皇,才故意装残。”
童媚看了眼还在路上的轮椅,咽了咽口水,说道:“那,你现在离开了轮椅,被人看到怎么办,快坐回去!”
景如卿应道,“好,你且在这儿休息,我去将轮椅推来。”
待景如卿再次回到童媚身边,童媚缓过了神,又问道:“所以,你那日想告诉我的,就是腿伤的事?”
景如卿点了点头,随即又摆出傲娇的样子,“你别误会,我告诉你只是为了我们以后合作更加顺利而已。”
童媚也点着头,“我知道,你这冷血的人,能有什么真心呢。”
这话说的让景如卿有点伤心,可童媚说的是事实,他无从反驳。
“哎呀!”童媚突然大叫一声,景如卿吓了一跳,赶紧问道,“怎么了!”
童媚一只手捂着脚踝,一只手指着旁边,喊道:“蛇!有蛇!!”
蛇这种软体的爬行动物,童媚是最为害怕的了,这会儿坐在树荫底下竟然出现了蛇,而且同时她的脚踝吃了痛,这让童媚大惊失色。
“啪啪!”随着两声响亮的拍打声,那蛇便在原地不动弹了,连蛇头都扁了。
原是景如卿抓起旁边的石块,砸死了蛇。
“你没事吧?”景如卿问道。
“有、有点儿疼。”童媚说着,掀开了裙角,拉起了底.裤,白袜已渗了血,二人大吃一惊。再褪下底袜,童媚的脚踝处有两个小小的牙印,便定是那蛇咬的了!
“啊……”景如卿见到伤口,也吓得不轻,再看那蛇,通体乌黑,有银白色环纹,是银环蛇无疑。
银环蛇是山上常见的毒蛇,被它咬了,半日便会毒发生亡。
景如卿慌了神,他看着童媚逐渐惨白地脸,狠了狠心,双手捏紧毒蛇咬过的地方,一低头趴了下去,朝着毒处猛吸了一口血,再往旁边树丛里吐去。
“你干嘛……”童媚开始变得虚弱了,她看到景如卿用口吸毒救自己,觉得又害怕又感到,但她不想景如卿几次三番为了自己以身犯险。
于是童媚将腿往旁边挪了挪,却被景如卿一把抓住。
景如卿抬起头,他的嘴边还残留了刚刚吸出来的黑红色的血迹,“别动……”
“可是你会死的。”
“我不这么做,你会死的!”景如卿睁红了眼低吼道。
童媚不吱声儿了,因为她将要失去知觉了。
景如卿记起书上说过,毒蛇咬人的附近,定会有解毒之草的存在。
景如卿赶紧爬起来,往周围探索去。
他看到一株草似乎像是书上画的解毒之草的样子,便摘了下来,在口中嚼烂,用手磨开,敷在了童媚的脚踝上。
做完后,他又将童媚抱起,放在轮椅上,推着她快步上山。
此时的国师早已登上山顶,到了华光庙门前,正在等候着景如卿与童媚的到来。
只远远见一人推着轮椅上了来,进了一看,才看清竟是三皇子推着面色惨白的侧皇妃!
“殿下!”国师指指景如卿的腿,又指指昏迷了坐在轮椅上的童媚,“这是怎么回事!”
“媚儿被毒蛇咬了,快,救人!”景如卿十分着急,沙哑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。
“是,是……”国师也急了,赶紧抱起童媚,示意景如卿坐回轮椅上,方进入了华光庙。
“住持!净圆大师!救命啊!快来人啊!”国师冲进庙里大喊道。
瞬间两列小和尚跑了出来,站在门前,将国师与景如卿围在了中间。
随后一头顶九孔,须髯花白的老僧走了出来,看了下情景大抵心下分明,双手合十,冲来人拜了一拜,道:“阿弥陀佛,殿下、侧皇妃,与国师已到了,贫僧未曾相迎,是我华光庙怠慢了……”
“净圆大师,别说这么多了,快救人吧!”景如卿焦急地催促道。
净圆大师探着头看了眼国师怀里人,又拜了拜道:“厢房已备好,先送侧皇妃去厢房吧。”
国师点头应着,随即有一小僧领着二人,摊了一只手道:“二位大人请随我来。”
国师入了厢房,将童媚放于床上,此时见童媚的嘴唇已隐隐发紫了。
净圆大师跟着进来,看了眼童媚,又转身问景如卿:“敢问侧皇妃伤在何处?”
景如卿推着轮椅靠近床榻,掀起童媚的裙角,将被毒蛇所咬之处露给净圆大师看,净圆大师只看了一眼,便知晓了,唤小僧去拿来百草膏。
小僧道了是,便迅速跑了出去。
净圆大师搬了个圆凳坐在床边,将童媚的手腕翻过来,四只手指搭在脉上,闭上眼睛细细听了一会儿。
“根据侧皇妃的脉象来看,毒未入心脉,当是有及时治疗过了吧?”净圆大师问道。
“是。”景如卿应道,“在媚儿被蛇咬后,我为她吸出了一些毒血。”
“啊??”众人皆大惊。